内容提要

本期《区域动态》涵盖俄罗斯-中亚国家领导人峰会、俄欧关系、俄乌冲突和亚信会议四个专题。

在俄罗斯-中亚国家领导人峰会方面，专题内容选自俄罗斯《独立报》社论文章《俄罗斯和中亚国家重启关系》，文章源自该报专栏观察员维克多利亚·潘菲洛娃采访莫斯科国际关系研究所首席研究员亚历山大·克尼亚泽夫。10月14日在阿斯塔纳成功举办首届俄罗斯-中亚国家领导人峰会，中亚国家明确表示将进一步发展与俄关系，但也要求俄罗斯对中亚国家采取更尊重的态度。峰会最核心的议题是建立新的跨欧亚交通走廊和恢复区域统一能源供应系统。本文就俄罗斯和中亚各国的合作诉求进行分析。

在俄欧关系方面，专题内容选自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的评论文章《寒冬将至：对欧洲首个战时冬天的社会预期》，作者为法国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和莫斯科国立大学教授雅克·萨皮尔。作者分析了欧洲国家对俄罗斯能源的依赖程度，讨论了欧洲采取能源进口替代方案的可行性和问题，认为欧洲的对俄制裁，尤其是能源领域的制裁将会使欧洲经济遭受严重冲击。

在俄乌冲突方面，专题内容选自俄罗斯国际事务委员会评论《不清晰的红线》，作者为该委员会总干事安德烈·科尔图诺夫。俄乌的军事冲突仍在继续。在因能源供应不足而倍感寒冷的秋冬之际，北溪管道被炸、克里米亚大桥受袭等突发事件加剧冲突白热化。战争进一步升级的潜在可能催生了各国对核战争的紧张和担忧情绪。本文就俄罗斯对核战争的态度以及划定红线的必要性展开讨论。

在亚信会议方面，专题内容选自俄罗斯信息分析中心“独联体与中亚国家新闻”的评论文章《苏斯洛夫：亚信峰会是哈萨克斯坦外交政策成功的光辉典范》，作者为俄罗斯高等经济学院欧洲与国际综合研究中心副主任德米特里·苏斯洛夫。本文作者分析了亚信会议在欧亚大陆国际组织中的地位，认为泛欧亚一体化需求正在上升，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都乐见亚信会议在国际舞台上发挥更大作用。

专题一俄罗斯-中亚国家领导人峰会

俄罗斯和中亚国家重启关系

俄方诉求

俄罗斯和中亚国家的关系正在经受考验。当俄罗斯在欧洲方向遇到重重障碍时选择将目光投向中亚，外界难免将其视为是情势所迫。然而俄罗斯专家指出，这一转向有其必然性：“俄罗斯向中亚的转向是迟早会发生的事，只是刚好处于当下的历史情境，乌克兰事件并不是唯一的催发原因。当然在乌克兰的特别军事行动和西方的全面制裁可以视为一个特殊契机，但更要看到的是，全世界范围内所有的地缘经济联系都在解构和重构，这才是更宏观的客观历史背景。”俄罗斯正在向东看，但向东看不能仅限于把油气资源卖给中国、再从中国购入大量商品。对外关系必须是多元的，因此在东方之外也要看到南方的可能，刚好中亚就处于俄罗斯的南部。

俄罗斯在中亚方向并没有充分释放自身潜力，还具有广阔的合作空间，这正是各国元首在峰会上的关键论点。俄罗斯总统普京指出，“俄罗斯与中亚的贸易额在过去五年翻了一番，达到371亿美元；俄罗斯是中亚的主要投资者，建议中亚国家加入俄罗斯的‘进口替代计划’。”普京还强调，“为了落实更多项目，有必要促进整个欧亚大陆交通走廊的发展，规划能够覆盖独联体国家领土、连接东西南北各向的欧亚物流走廊，这对俄罗斯和邻国都有利。”另外，普京也提到以卢布结算替代SWIFT结算的可能，以及在电力供应、修建核电站、发展数字技术领域伙伴关系，为恢复中亚统一能源供应系统提供支持，强化地区各国的能源安全。

中亚各国诉求

土库曼斯坦总统别尔德穆哈梅多夫也提到应优化“中亚+俄罗斯”的六方磋商机制，推动基础设施建设领域的合作。乌兹别克斯坦总统米尔济约耶夫对此表示赞同，他表示应当在旧有路线的基础上建立俄罗斯-中亚方向甚至延伸至南部阿富汗的新路线。中亚陆上通道发展势头良好，有一条铁路从俄罗斯通过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到达伊朗，另有一条铁路从中国经土库曼斯坦到达伊朗。至于水上通道，近日乌兹别克斯坦对跨里海项目也颇有兴趣，目前伊朗的恰巴哈尔港和阿巴斯港尚未得到充分发展。世界上的供应路线在发生巨变，中亚和俄罗斯都在探索新的方向。

相比伊朗，阿富汗处于灰色地带，其安全局势和政局稳定性难以预测，同时不能排除西方国家通过支持反塔利班的恐怖组织在阿富汗开辟针对俄罗斯、中国和伊朗的第二战线的可能。围绕这一复杂问题，米尔济约耶夫提议制定与阿富汗临时政府保持互动的协调机制，各国阿富汗问题特别代表可每月举行一次单独会议，制定联合措施应对挑战并对阿富汗人民提供支持。这一提议毫无疑问能够提升阿富汗地区的稳定性和可预测性，从而开启俄罗斯、中亚与阿富汗务实合作的机会之窗。

现实阻碍

“中亚+俄罗斯”的模式必须建立在充分沟通的基础上。目前经济领域的合作主要是双边的，俄罗斯分别参与中亚各国的投资建设，严格来说没有囊括六个国家的统一经济项目，且这一情况在近期内可能不会有根本性的变化。但是当前六国之间的沟通显然不够充分，尽管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总统均肯定了六方磋商机制的可能性，但塔吉克斯坦总统拉赫蒙不乏尖锐地指出，“中亚有不少六边合作机制，‘美国+中亚’、‘韩国+中亚’、‘日本+中亚’，但所有机制都没取得良好的成效。如果俄罗斯不能提升对中亚国家的尊重，那么‘俄罗斯+中亚’的模式也不会带来改进。”

吉尔吉斯斯坦前总理顾问拉希莫夫表示，这场峰会最终实现了一个目的，那就是唤醒俄罗斯的亚洲情结，使其意识到自己在中亚仍然有盟友，这是重要的地缘政治优势。普京在中亚的行动向华盛顿释放信号，宣布美国试图离间欧亚、使俄罗斯与中亚脱钩的行动以失败告终，重新启动的独联体正在迎来新的机遇。但与此同时，拉希莫夫也指出，“具体的经济项目和投资方案还没落实，希望能够达成真正的合作，而不是空洞的承诺。”

（张淼煜 编译）

材料来源：

本文编译自俄罗斯《独立报》（Независимая газета）2022年10月16日文章«Россия и страны Центральной Азии перезагрузили отношения»（俄罗斯和中亚国家重启关系），作者为该报周边国家政策研究专栏观察员维克多利亚·潘菲洛娃（Виктория Панфилова）。

原文见：https://www.ng.ru/cis/2022-10-16/1_8566_asia.html

补充信息

[1]《中亚+：磋商新模式》（«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 ПЛЮС»: НОВЫЙ ФОРМАТ ПЕРЕГОВОРОВ），https://ia-centr.ru/experts/ivan-arbyshev/tsentralnaya-aziya-plyus-novyy-format-peregovorov/

[2]《普京：外部势力试图干扰俄罗斯和中亚国家一体化》（Путин заявил о попытках «со стороны» помешать интеграции РФ и стран ЦА），https://www.gazeta.uz/ru/2022/10/14/central-asia-grid/

专题二俄欧关系

寒冬将至：

对欧洲首个战时冬天的社会预期

欧洲国家即将迎来一个能源极度短缺的冬天。欧洲国家对俄制裁层层加码，俄欧能源关系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尽管欧盟对今年冬天的前景进行了令人鼓舞的讨论，但很明显，在能源短缺的情况下，这个冬天对于欧洲国家来说无疑将是艰难的，而且可能是寒冷且黑暗的。

欧洲国家对俄罗斯能源的依赖度较高

欧盟对俄罗斯能源的依赖不来自于任何一个领导人的决策，而是出于欧洲国家的经济利益。使用俄罗斯天然气、石油和煤炭等能源的决定是在上世纪90年代和本世纪初做出的。当时部分欧洲国家，尤其是德国，开始感受到来自亚洲国家（主要是中国）的竞争压力，他们拼尽全力保持自身竞争优势。正因此，来自俄罗斯的廉价能源被多个欧盟国家视为提高其在国际舞台上经济竞争力的机会甚至条件。

而如今，在俄乌冲突的背景下，欧盟国家采取的对俄制裁措施正在引发全球能源危机。人们忘记了，正是因为欧盟国家采取了经济和金融制裁，拒绝了俄方提出的解决方案，俄罗斯才停止向欧洲继续供应能源；人们也忘记了这些制裁并没有改变俄罗斯是各类原材料供应商的重要地位。政治和经济方面的诉求不一让欧洲国家尤为痛苦，能源价格大幅上涨，一些中小企业已被迫倒闭（仅德国就有1200多家）。

欧洲能源进口替代方案的可行性

欧洲国家已经开始探索这些对生产生活极为重要的能源的进口替代方案。天然气进口替代是可能的，但需要液化天然气还面临诸多问题。欧盟从俄罗斯进口的管道天然气是液化天然气的三倍之多，此外，欧洲再气化能力不足，目前已经几乎满负荷运行。如果使用液化天然气，那么欧洲需要再建设三倍的基础设施和更多的液化气油轮，这需要三到五年时间和大量的资金支持。并且，液化气价格本就比管道天然气高，如果管道天然气完全被取代，欧盟国家则不得不多支付25-33%，这显然不会提高欧盟的经济竞争力。

石油进口替代方面，理论上来说欧洲对俄罗斯的石油依赖不那么明显，更容易替换进口来源，但同样需要大量时间和资金。目前石油市场的专家表示，对“欧佩克+”集团国家是否准备好大幅增加石油产量持怀疑态度。从俄罗斯进口的煤炭和焦炭也有可行的替代方案，但美国、波兰和澳大利亚的煤矿均已满负荷运转，仍未达到欧洲的煤炭进口需求。

需要注意的是，能源并不是唯一需要解决的问题。石油和天然气还是化学工业的原料。因此，全球价格上涨不仅会影响民众的生活，还会对生产和整个经济造成影响。

总的来说，根据粗略评估，用其他进口来源替代从俄罗斯进口是可能的，但时间和成本是不确定的。即使不考虑高昂的投资成本，能源成本也会整体增加，这将非常不利于各国提高经济竞争力。最重要的还是时间因素：即使欧盟国家尽一切可能在2025年秋季之前实现了有效替代，那么2022-2023年、2023-2024年和2024-2025年的冬季如何度过呢？

能源危机对哪些欧洲国家来说最为致命

9月底俄罗斯向欧洲供应天然气的北溪管道遭到破坏。美国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表示，欧洲可以一劳永逸地结束对俄罗斯能源的依赖，这开辟了巨大的战略前景。对此，俄罗斯外交与国防政策委员会主席团主席、俄罗斯国立高等经济学院教授费奥多尔·卢基扬诺夫表示，半个多世纪以来，俄欧能源合作一直是欧亚大陆稳定与繁荣的支柱，并且俄罗斯和欧盟之间的能源合作对双方都有利，主要是对欧洲有利，北溪管道的破坏对欧洲国家的损害最大。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报告指出，如果以进口能源数量及该国的经济和工业规模作为指标，很明显，在能源危机面前最脆弱的国家是德国、意大利、西班牙和法国。能源危机不仅会导致经济下行，还将导致失业率上升和通货膨胀，可能会在今年冬天和未来几个月内引发严重的社会不满。事实上，自入冬以来，捷克、德国、法国、意大利等国均爆发了大规模抗议游行，要求政府解决能源和通胀问题，甚至是取消对俄罗斯的制裁。

欧盟国家对俄罗斯实施的制裁正在产生一种回旋镖效应，今年冬天欧洲各国就可能会感受到本国经济所遭受的冲击强度。而正是在这个时候，关于欧盟对俄罗斯的制裁政策是否合适的关键性政治问题就将被重新提上台面。

（张韵迪 编译）

材料来源：

本文编译自俄罗斯“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Клуб «Валдай»）2022年10月10日文章«Зима близко: социальные ожидания от первой военной зимы в Европе»（寒冬将至：对欧洲首个战时冬天的社会预期）。作者为法国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和莫斯科国立大学教授雅克·萨皮尔（Жак Сапир）。

原文见：https://ru.valdaiclub.com/a/highlights/zima-blizko-sotsialnye-ozhidaniya/

补充信息：

[1]《在俄罗斯与西方的对抗中，时间站在哪一方？》（На чьей стороне время в противостоянии России и Запада?），https://ru.valdaiclub.com/a/highlights/na-chey-storone-vremya/

[2]《北溪被破坏再次证明旧世界脱离美国独立是不可预料的》（Диверсия на «Северных потоках» вновь доказала, что самостоятельности Старого Света от США не предвидится），https://russiancouncil.ru/analytics-and-comments/comments/diversiya-na-severnykh-potokakh-vnov-dokazala-chto-samostoyatelnosti-starogo-sveta-ot-ssha-ne-predvi/

专题三俄乌冲突

不清晰的红线

莫斯科作出最新声明，指出乌克兰的军事对抗极有可能升级为俄罗斯和美国两个主要核大国之间的直接冲突。俄方的这一判断迫使所有人思考有关“末日武器”的问题：核武器会在“乌克兰战争大剧”的最后一幕被点燃吗？什么会使得事件走向无可挽回的方向？

俄罗斯的选择

一方面，俄罗斯明确坚持认为，核战争没有赢家，任何时候都不应发动核战争。世界五个核大国在今年一月的声明中也曾强调这一点，并提出应避免有核国家之间发生战争、降低战略性风险。

另一方面，俄罗斯驻美大使阿纳托利·安东诺夫在美国向基辅提出新一轮军事援助时批评道，“美国的这一行为表明其冲突参与者的身份。”俄罗斯联大代表团副团长康斯坦丁·沃隆佐夫补充说，“目前不得不在俄美爆发直接冲突的边缘采取平衡措施，未来不排除战争进一步升级甚至核大国之间开战的可能，这将带来难以承担的严重后果。”

俄罗斯总统和军队最高统帅普京不久前发出警告，“当我们国家的领土完整受到威胁时，将会尽一切可能保护国家和人民，这不是虚张声势。”许多时政分析者将这句话解读为，俄罗斯公开暗示将在战场上使用战术性核武器。甚至欧洲的政治领导人也注意到这一可能，德国总理舒尔茨高呼，“我像美国总统拜登一样，建议俄罗斯不要这样做。”

值得注意的是，俄罗斯启动部分动员措施后，专家认为这一决议证明俄罗斯其实无意对乌克兰使用战术性核武器。如果升级为核战争是俄罗斯的作战策略的话，此刻的部分动员显得没有必要。显然，俄罗斯希望通过部分动员的效应助其在常规武器战争中达到对己有利的转折点。与西方的集体作战对俄罗斯而言是不小的压力，俄罗斯政治高层逐渐意识到需要让民众为接下来的武装冲突做好准备。即便如此，俄罗斯政府仍然不鼓励公开讨论使用战术性核武器，避免引起国内民众恐慌。

西方的判断

对于俄罗斯与美国是否会走到核战争的边缘，西方显然有不同的看法。美国否认俄罗斯就北约东扩一事提出的安全关切，认为俄罗斯在乌克兰发起特别军事行动完全是非法举动。2021年12月美国及其同盟拒绝向俄罗斯作出确保乌克兰中立地位的承诺，并在军事冲突实际爆发后向乌克兰提供了大量具有质变效应的援助，改变了战场上的优势劣势地位。

在战场上俄罗斯与整个西方集团作战，在经济上俄罗斯同样受到了西方的联合封锁，西方看到呈现软弱退缩态势的俄罗斯。事实上，尽管俄罗斯没有取得战场优势，但如果西方想要在不进一步升级战争的情况下彻底击败俄罗斯，是不切实际的误判。正如俄罗斯在特别军事行动前低估了美国及西方同盟联合支援乌克兰的程度，西方也低估了俄罗斯在极度危机情况下全民动员的决心和能力。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的俄罗斯安全问题专家特列宁表示，俄罗斯处于弱势的原因是西方对俄罗斯核武器的恐惧消失了，拜登称普京为“理性玩家”，他们似乎相信普京不敢按下核按钮。

核战争的红线

目前最紧要的是，明确且不容含糊地划定西方对乌克兰提供军事援助的最终红线。眼下指的就是西方直接参与军事对抗，因为西方的支持对战争走向起到决定性作用。各国需要的是高度的清晰，而不是模糊不明的不确定。红线应当如警示标语般明显：“高压危险，请勿触碰！”美国前总统奥巴马在接受采访时也表示，美国及其他北约国家应当明确对乌克兰进行支持的边界，避免与俄罗斯发生直接的军事对抗。

更重要的是，由于战术性核武器的实际军事效力并不明显，因此很难确保在战争中占据有利位置。俄罗斯更可能面临的后果是全面爆发核战争、完全的国际孤立、“不受欢迎国家”的标签以及世界所有国家的疏远与排斥。

（张淼煜 编译）

材料来源：

本文编译自俄罗斯国际事务委员会（Российский совет по международным делам）2022年10月7日文章«Красная линия неясного цвета»（不清晰的红线），作者为俄罗斯著名国际问题专家、俄罗斯国际事务理事会总干事安德烈·科尔图诺夫（Андрей Кортунов）。

原文见：https://russiancouncil.ru/analytics-and-comments/analytics/krasnaya-liniya-neyasnogo-tsveta/

补充信息

[1]《乌克兰问题是否还有谈判机会》（Есть ли еще шанс для переговоров по Украине），https://www.ng.ru/editorial/2022-10-10/2_8561_editorial.html

[2]《美国和俄罗斯如何避免乌克兰问题升级为核战争》（КАК США И РОССИИ ИЗБЕЖАТЬ ЯДЕРНОЙ ВОЙНЫ ИЗ-ЗА УКРАИНЫ），https://iarex.ru/articles/87322.html

[3]《奥巴马：美国和北约必须明确对基辅的支持边界》（США и НАТО должны определить границы поддержки Киева — Барак Обама），https://eadaily.com/ru/news/2022/10/19/ssha-i-nato-dolzhny-opredelit-granicy-podderzhki-kieva-barak-obama

专题四亚信峰会

亚信峰会是哈萨克斯坦

外交政策成功的光辉典范

10月12-13日，亚洲相互协作与信任措施会议（简称“亚信会议”）第六次峰会在哈萨克斯坦首都阿斯塔纳举行。各成员国在协商后，一致通过了阿斯塔纳声明，同意启动将亚信会议转变为地区性国际组织的进程，此外，各成员国还就建立亚信基金达成共识。

从论坛转变为组织，泛欧亚一体化的需求正在上升

亚信会议是哈萨克斯坦前总统纳扎尔巴耶夫于1992年提出的倡议，该会议致力于在亚洲国家之间推动对话合作、增进彼此信任。对于哈萨克斯坦来说，哈希望借此提高其在欧亚大陆和整个国际体系中的地位。但亚信会议自提出30年以来并没有在国际舞台上得到过多关注，内部架构也较为松散，对国际进程的影响力明显低于上合、独联体、集安条约组织和欧亚经济联盟等其他地区性组织。因此，长期以来，亚信仅仅被视为哈萨克斯坦外交雄心的一种体现。

目前，在欧亚大陆空间内，对泛欧亚一体化进程的需求急剧增加，欧亚国家间的经济、政治、运输和物流联系明显增强，各国更加关注地区内的交流，“大欧亚”正在形成。

哈萨克斯坦首任总统基金会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专家埃尔苏丹·詹赛托夫指出，个别亚信成员国之间存在根本和不可调和的分歧，但他们愿意参加亚信会议，坐在同一张谈判桌旁。就此而言，亚信会议具有独特性，有潜力成为一个有影响力的国际组织。

在此次阿斯塔纳峰会上提出了亚信会议的制度化转型，亚信将正式变身为国际组织，组建秘书处。这意味着亚信会议将获得“第二股春风”，构建起更具实际意义的伞状组织结构，进一步促进和协调地区一体化进程，为亚信成员国之间的对话与合作提供平台。

亚信的职责范围是否与上合重合

在苏斯洛夫看来，亚信与上合不会完全重合。上海合作组织有明确的职责，包括打击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在阿富汗及其周边地区进行协调，维护中亚稳定，未来还可能在经济领域展开活动。此外，上海合作组织是中俄印三国制衡的结构，防止任何国家在欧亚大陆称霸。在这方面，亚信不太可能提供任何替代方案。

同时，亚信是一个更广泛的组织。虽然亚信与上合在形式上相似，但在实践中，亚信更有可能致力于扩大对话，吸引非欧亚大陆国家参与，鼓励成员国之间的互动，而不是确定明确的职责范围。

俄罗斯对亚信的态度

亚信会议阿斯塔纳峰会完全符合俄罗斯外交政策的重点。首先，俄罗斯在与西方对抗预期持续很长时间的背景下，与非西方国家合作的重要性倍增，俄罗斯本着“越多越好”的原则加大与非西方国家的接触和对话。其次，亚信的制度化发展与俄罗斯所提的“大欧亚大陆”理念不谋而合。

部分俄罗斯学者十分看好亚信会议未来的发展。俄罗斯民族国家战略署主任亚历山大·科布林斯基认为，在当前国际局势下，联合国作为西方主导的国际秩序下的国际组织，正在逐渐失去其威望和吸引力，上合组织或亚信会议也许可以成为联合国的替代方案。

亚信制度化对哈萨克斯坦来说前景如何

此次亚信峰会成果颇丰。亚信会议可以说是哈萨克斯坦外交政策成功的典范。哈萨克斯坦社会发展研究所专家叶纳尔·库沙利耶夫指出，在 21 世纪，亚洲在世界舞台上变得越来越重要，但可以看到亚洲是分裂的，各国在外交政策上都有自己的利益，甚至会爆发冲突，而哈萨克斯坦以亚信会议为平台，帮助冲突相关方在亚信框架下通过对话与协商解决冲突，为缓解地区紧张局势做出贡献。

本文作者苏斯洛夫建议将此次阿斯塔纳峰会与上个月在乌兹别克斯坦撒马尔罕举办的上合峰会对比来看。自苏联解体以来，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一直在竞争地区领导权和更高的国际地位。此种竞争在乌兹别克斯坦政治体制转型和米尔济约耶夫上台后愈演愈烈。两国都将自己定位为中亚的领导者。值得一提的是，哈萨克斯坦有一个不可否认的优势：哈萨克斯坦是欧亚经济联盟成员国，这意味着哈将更快融入区域进程。独联体国家元首理事会会议、第六届亚信峰会和首届俄罗斯-中亚国家领导人峰会在哈萨克斯坦的成功举办可以极大地巩固哈在中亚地区的地位。

（张韵迪 编译）

材料来源：

本文编译自俄罗斯信息分析中心“独联体与中亚国家新闻”2022年10月17日文章«СУСЛОВ: СВМДА - ЯРКИЙ ПРИМЕР УСПЕХА ВНЕШНЕЙ ПОЛИТИКИ АСТАНЫ»（苏斯洛夫：“亚信峰会是哈萨克斯坦外交政策成功的光辉典范”）。作者为俄罗斯高等经济学院欧洲与国际综合研究中心副主任德米特里·苏斯洛夫（Дмитрий Суслов）。

原文见：https://ia-centr.ru/experts/dmitriy-suslov/suslov-svmda-yarkiy-primer-uspekha-vneshney-politiki-astany/

补充信息：

[1]《对话的所有可能》（ВСЕ ВОЗМОЖНОСТИ ДИАЛОГА），https://iwep.kz/#/posts/634d2e1bbfc8dd06d1a4d4ff/#header

[2]《东方将创建自己的联合国》（На Востоке создадут свою ООН），https://www.ng.ru/cis/2022-10-13/5_8565_east.html

[3]《分裂的亚洲：亚信阿斯塔纳峰会意义何在》（«Азия разобщена». Какое значение имеет саммит СВМДА в Астане），https://informburo.kz/stati/aziya-razobshhena-kakoe-znacenie-imeet-sammit-svmda-v-asta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