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洞察 | 巴基斯坦政治动荡持续,中企综合安全挑战增加

走出去服务港   2023-06-27 15:48:26

2023年以来,伊姆兰·汗持续对巴看守政府发难,意图迫使政府解散并宣布新的大选日期。受新冠疫情、俄乌冲突溢出影响,巴经济正经历通胀上升、外汇紧缩的不良状况,经济危机或进一步加剧。随着政治与经济问题的持续恶化,中资企业在巴运营风险与综合安全挑战将有所增加。

今年5月9日,巴基斯坦前总理伊姆兰·汗(Imran Khan)因腐败案被捕,其所在政党巴基斯坦正义运动党(PTI)在全国各地的抗议活动随之升级。由巴基斯坦穆斯林联盟-纳瓦兹派(PML-N)领导的现任巴基斯坦民主运动联盟(PDM)政府面临诸多挑战,示威活动正是其中之一。

这场政治风暴的持续,给今年大选蒙上一层阴影,各派势力及未来权力分配也将进入新一轮的政治博弈期。随着该国政治动荡、经济危机及安全威胁的反复,可能引发中资企业在巴运营风险的持续上升。

最初,自从伊姆兰在信任投票中失势,巴基斯坦正义运动党(PTI)从2022年4月开始定期举行抗议活动。在PTI过去的示威活动中,时有暴力事件发生,包括2022年11月伊姆兰在一次公开演讲中遭到枪击,腿部中弹。

虽然到今年6月初,伊姆兰在大多数案件中被捕都获得了保释,但如果罪名成立,他仍有可能面临多次被捕的风险,甚至有可能失去从政资格。究其原因,在于他面临众多起诉,大部分都是对其在任期内发生所谓腐败行为以及在反政府公众集会期间发表煽动性言论的指控。

此外,伊姆兰坚称自己遭到生命威胁,还面临政治和军事机构的迫害。伊姆兰遭遇任何传言或事实上的袭击,都很可能在全国引发一场新的暴力骚乱风波。

目前,伊姆兰表示警方的行为是针对他和PTI的政治打击行为,目的是破坏党内团结,同时向支持者宣称,政府将再次对他采取拘捕措施,期待民众表达反对声音。同时,PTI高层认为,相关指控“只会增加政治火药味,且非常危险”。

自5月11日其获保释两周以来,伊姆兰一直住在拉哈尔并定期向媒体发表讲话。他在被捕后出庭的所有案件中都获准保释,但仍面临超120项刑事指控,包括与其被捕引发动乱相关的恐怖主义指控等。为防止再次被捕,伊姆兰需要确保继续获得保护性保释。

诸如此类的政治抗议活动都会被赋予特殊意义,破坏了巴基斯坦穆斯林联盟-纳瓦兹派所领导的执政政府的稳定局面。充斥暴力的反政府抗议经常导致社会秩序崩溃,并削弱公众对现任看守政府的信心,但同时也不利于反对党在选举中获得中立选民的支持。由此所产生的政治真空可能进一步助长伊斯兰大会党(JI)和伊斯兰神学者协会费派(JUI-F)等伊斯兰极右翼政党的势头。

近年来,巴公众对巴基斯坦穆斯林联盟-纳瓦兹派和巴基斯坦人民党(PPP)等相对温和政党领导的历届政府不再抱有幻想,这些伊斯兰政党利用民众的失望情绪提高自身的政治地位。PTI在反政府运动中也多次利用宗教诉求,引发了民众对基本价值观可能成为主流价值观的担忧。

尽管有巴最高法院裁决,但现政府仍推迟了开普省和旁遮普省的省级选举活动,此事成为了抗议活动爆发的导火索。

今年1月,PTI的大批议员集体辞职,上述两省的省级议会随之解散,PTI持续采取行动迫使提前举行大选,这只是其中一项行动。

尽管所有政党已经达成一致,纷纷同意在严重的经济危机期间同步举行大选和省级选举,以尽量减少开支,但截至5月中旬,各政党之间就选举日期进行的谈判仍未取得任何进展。近几周,民间社会团体也加入了示威活动的队伍,呼吁政府尊重宪法规定的选举截止日期,遵守法律判决。

然而,关于省级选举投票的法律较量将司法和执政党之间旷日持久的斗争推到了高潮。

巴基斯坦首席大法官(CJP)和总理夏巴兹·谢里夫(Shahbaz Sharif)公开指责对方,因为巴基斯坦首席大法官于2022年7月裁定允许PTI的乔杜里·佩尔瓦兹·埃拉希(Chaudhry Pervaiz Elahi)在新一轮省级选举之前继续担任旁遮普省首席部长。

巴首席大法官在听证会上谴责了律师协会成员施压要求支持执政政府的行为,并声称联邦政府在任期内不批准任何他提名的最高法院法官是前所未有之事,纯属报复行为。

3月底,现任政府还通过了《2023年最高法院(惯例和程序)法案》,试图限制巴基斯坦首席大法官成立法官小组举行听证会并以个人身份发出自身动议通知的权力。该法案目前处于法律审查阶段,与此同时,PTI组织了公众集会声援巴基斯坦首席大法官。

针对PTI公开支持巴基斯坦首席大法官的行为,巴基斯坦民主运动联盟多位领导人于5月15日聚集于最高法院外,公开反对在成功申请保释伊姆兰的过程中所指控的党派偏见和不公正罪名。

未来数月,巴行政部门和司法部门之间的关系可能恶化,如巴基斯坦穆斯林联盟-纳瓦兹派试图推迟大选,或者做出法律上站不住脚的决定,试图限制或禁止伊姆兰及其政党参加选举,尤其可能发生这种恶化情况。

不仅是司法机构,其他公共机构同样继续面临公信力和监管危机。活动人士谴责涉嫌利用国有机构或国家附属机构进一步达到政治目的的行为。甚至连巴基斯坦国家问责局(NAB)等负责预防和调查金融犯罪的宪法机构,也面临着不断升级的长期政治偏见指控。特别是,巴国家问责局于5月宣布谢里夫及其家人在4190万美元的洗钱案中无罪,其立场发生重大转变,因在2020年9月,反腐机构曾在巴基斯坦穆斯林联盟-纳瓦兹派要求时任总理伊姆兰辞任的抗议活动中逮捕了谢里夫。

其他争议事件,也值得关注。包括巴基斯坦电子媒体监管局(PEMRA)多次禁止播放伊姆兰的演讲,以及在3月因违规行为而吊销了一家热门新闻频道的执照。伊姆兰被捕后,巴基斯坦电信管理局(PTA)根据内政部的指示,在全国范围封锁部分网络,致使超1.25亿人在5月9日至13日无法使用移动互联网服务和社交媒体平台。

此外,今年5月,PTI支持者对巴基斯坦联合通讯社和巴基斯坦广播电台等国家广播公司设在白沙瓦的办事处发动暴力袭击,也不排除未来其对国家机构相关办公室发动更多袭击、举行暴力抗议活动的可能。

巴基斯坦军方也被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争议中,伊姆兰直接指责前陆军参谋长卡马尔·贾韦德·巴杰瓦(Qamar Javed Bajwa)将军蓄意破坏他的总理任期。

伊姆兰还进一步声称,巴杰瓦策划了2022年11月对他实施的枪击袭击。巴杰瓦承认,在巴基斯坦的历史上,军队的政治影响力和主导地位不容置疑,此前他宣布,武装部队领导人一致同意从2021年2月起停止参与政治活动。但在伊姆兰被拘捕后,PTI活动人士对军事设施实施纵火,蓄意破坏。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伊姆兰料将加强与军方的对抗,此举既是为了解释他被革职的原因,也是为了赢得公众的支持,以便利于解决军队对平民政府构成的持续挑战。虽然巴军方干政可能性非常小,但若原定于10月举行的大选裁决悬而未决,那么不排除现役和退役军官在政治谈判中将发挥关键作用。

但是,虽然巴军方在政治抗议期间控制重大暴力行为方面发挥重要作用,但导致安全部队有些不堪重负,增加了恐怖组织在巴发动机会主义恐袭的风险,特别是活跃于俾路支省和开普省的分裂主义团体。

进入2023年,巴基斯坦正面临着自2013年以来武装分子袭击最致命的一年,致命袭击的数量创历史新高,主要包括非法组织巴基斯坦塔利班(TTP)、俾路支解放军(BLA)和伊斯兰国呼罗珊分支(ISK)。这些组织有能力并曾在大城市发动袭击。因此,仍有可能发生大规模伤亡袭击,包括俾路支民族分裂主义团体对中国公民发动的袭击。

持续的经济问题,加剧了巴政府面临的政治和安全挑战。政府继续设法应对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设定的条件,分批次发放2019年批准的65亿美元救助计划资金。巴基斯坦必须在6月前获得外部融资,弥补本财政年度国际收支平衡的缺口,此事刻不容缓。虽然中国和沙特阿拉伯等国家已经提供保证,但类似的问题可能阻碍将来发放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贷款,以及在6月之后支付外部款项。

此外,巴基斯坦公民正面临有史以来最高的通胀率,影响了人们负担食品和燃料等必需品的能力,引发了反对党和平民的示威游行。原定于6月公布的预算中包括有争议的紧缩措施,如降低公务员薪资、增加税收和减少福利发放,这些都有可能引发更大规模的示威活动。此外,反复实施进口限制,潜在的外汇储备短缺导致外汇限制,可能会扰乱商业运营。

未来数月,巴基斯坦的中资企业预计将面临持续动荡的运营局势。中资企业有关部门应及时重审并更新项目综合与专项应急预案,且需考虑各种暴力抗议和恐怖袭击的可能性,此类安全威胁可能导致所在地区宵禁等安全限制,还会造成燃料和原材料等必需品短缺。中企境外项目需为此提前做好充分准备。

建议驻巴基斯坦各地,尤其是首都伊斯兰堡、奎达、拉合尔、卡拉奇、白沙瓦、海得拉巴、瓜达尔港、拉瓦尔品第等中心城市地区以及印巴边境地区,中资企业与在外人员应依法合规开展境外安全工作,切实防范化解安全风险,扎实开展有关专项工作,认真履行安全主体责任,密切关注“小散远软”薄弱环节。

在近期敏感时期与未来数月,中资企业在外人员应避免非必要出行,注意安全防备及防范当地疫情,适度提高驻地安保等级,减少在各类宗教节庆场所、什叶派游行队伍、什叶派集会礼堂、什叶派清真寺、政治集会、政党设施、民族种族混居地、政府与军警服务设施、学校与医院、露天市场、大中型公交中转枢纽、涉外酒店、大型购物中心、高档餐厅等人群拥挤公共场所的逗留时间,尊重当地宗教文化习俗,避免谈论宗教、社会、政治敏感话题,以免遭受影响。

在外人员应随时留意当地媒体的最新报道,关注极端分子的各类威胁信号。同时,应严格遵循巴基斯坦军警部门与政府有关禁令,听从当局发出的最新指示行动,并时刻关注中国驻当地使领馆的提醒发布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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