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

自全球金融危机以来，中国为海外发展项目提供了大量融资。然而，近年来中国海外发展融资总额持续走低。在新冠疫情时期，中国海外发展融资有何调整？展望未来，中国又是否会恢复大规模贷款？

根据2008-2021年数据中国海外发展融资(CODF)数据，波士顿大学全球发展政策研究中心发现中国在2020年和2021年间仅做出28笔新的贷款承诺，总金额合计105亿美元，为近年来的最低水平。

图1：中国海外发展融资数额变迁

资料来源：波士顿大学全球发展政策研究中心，2023年，下同。

主要发现

1. 中国海外发展融资总额。在2008年至2021年期间，中国共向100个国家提供1099笔海外发展融资承诺，总额为4980亿美元，因而跻身全球最活跃的海外发展融资主体之列，其贷款遍及世界各地，特别是东南亚、非洲和南美洲。

2. “小而美”的海外发展融资新方针。随着海外发展融资总额下降，中国贷款承诺规模也在下降，表现为成本低，范围小，更具针对性。该趋势与习近平总书记2021年11月在第三次“一带一路”建设座谈会上提出的“小而美”方针相吻合：“今后要将小而美项目作为对外合作的优先事项，加强统筹谋划，发挥援外资金四两拨千斤作用，形成更多接地气、聚人心的项目。”

3. 与世界银行海外发展融资额度比较。在2008年至2021年期间，中国发展融资机构做出发展融资承诺共计4980亿美元。同一时期内，世界银行通过国际复兴开发银行（IBRD）和国际开发协会（IDA）这两大主权贷款渠道发放贷款共计6010亿美元，前者约为后者的83%。

图2：中国与世界银行海外发展融资总额变迁

4. 中国海外发展融资及经常账户盈余。中国海外发展贷款承诺与中国经常账户盈余密切相关。经常账户盈余提供可供主权融资使用的外汇。但近年来，中国经常账户盈余虽有回升，海外发展融资反而下降。

图3：中国海外发展融资及经常账户盈余变迁

5. 贷款国前十甲。名列中国发展融资榜首的十大贷款国依次为俄罗斯、委内瑞拉、安哥拉、巴西、伊朗、巴基斯坦、厄瓜多尔、哈萨克斯坦、阿根廷、孟加拉国。这十国获贷款承诺共计2963亿美元，占总额的59%。

图4：中国海外发展融资贷款国前十甲

6. 重点融资行业前三甲。中国发展融资流向最多的三大行业是开采和管道行业、交通运输业和电力行业。这三大行业获得贷款承诺共计3310亿美元，占贷款承诺总额的66%。

7. 重点融资行业变化。开采和管道行业于2009-2012年间占据行业榜首，表现为对国有或公私合营企业的一般贷款支持。自2018年以来，中国海外发展融资逐渐转型，交通运输业成为新晋榜首，占总贷款承诺的33%。

图5：中国海外发展融资行业分布变迁

8. 与世界银行海外发展融资的行业分布比较。中国海外发展融资集中于基础设施和开采业，而世界银行贷款则多用于健康、教育等公共管理行业。在中国的100个贷款国中，72个国家获得世界银行贷款高于或接近中国贷款。因此，对于大多数借款国，中国贷款是对世界银行贷款的补充而非替代。

图6：中国和世界银行海外发展融资的国家分布

图7：中国和世界银行海外发展融资的行业分布

9. 对石油公司的贷款下降。在2009-2017年间，开采和管道行业的国有或公私合营企业获一般用途贷款共600亿美元，尤其是安哥拉、巴西、厄瓜多尔、俄罗斯和委内瑞拉5国的国家石油公司。这5家公司若组成一个国家，则将成为中国海外发展融资的最大接受方。但自2017年以来，中国未再向这5家公司做出新贷款承诺。

图8：中国海外发展融资的公司分布

10. 与环境敏感地区重叠度下降。近年来，中国发展融资支持的项目与环境敏感地区重叠度明显降低。66%具有地理信息的融资项目未与关键物种栖息地、原住民土地与国家保护区重叠。这对环境保护是一大利好。

图9：中国海外发展融资地理分布

此外，该政策简报还称，中国不会恢复大规模贷款。虽然经常账户盈余有所回升，但中国的政策重心已转回国内，尤其是应对新冠疫情，恢复经济活力。同时，阿根廷、巴基斯坦等新兴国家也提出了野心勃勃的海外发展融资蓝图。但在全球债务风险激增的背景下，海外发展融资的增长空间受限。